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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还想将她藏进自己胸腔最深处,让她和他共享心跳、血液,任何人都不能触碰到她丝毫。
卫昭眼中倒映着她柔顺的脸,眼底泛起一层近乎柔软的笑意。
他很想开口。
他早就想告诉她,他已经替她选好了最合适的身份,安排好了一切。
连册封大典上将要穿的凤袍,也早早准备了整整三套,知道她可能根本不会在乎,他还是命人一针一线仔细织绣。
宫苑、仪仗、侍从……她日后的每一处行止,都被他亲自一点点勾画妥帖,再没有旁人染指的余地。
漪漪什么都不用做,只要乖乖站在那里,张开手掌,他就把一切奉上。
她一定会感动的吧?
她不喜欢高低尊位,那他便处心积虑让她与他并肩站在最高处。
即使,他真正想要的是将她彻彻底底地锁死在怀中,让任何人都窥不见她、碰不到她。
卫昭眼里的柔软逐渐被一层阴冷、病态的期盼所吞没。
他伸手覆上她的指尖,将纤细脆弱的手一点一点攥紧。
做了这么多,她看到之后一定会心甘情愿留下来的。
他固执地想着,仿佛只要重复千遍万遍,这个念头就会真实成真一般。
至于那些过去惨烈的争吵,那些一次次逃离的模样,那些毫不留情想要扎进他心口的簪子,还有被他亲手鲜血淋漓撕碎的生命——
他从未后悔。
他甚至觉得,那是他们之间真正血肉相连的证明。
她对他的恨意、恐惧与厌憎,一丝丝扎进他骨髓深处,反而生出一种诡谲的欢愉。
因为她有了这些才永远不可能再忽视他。他已经在她生命中划下无比深刻的一笔。
现在,钟薏已经很久没有挣扎了。
卫昭很清楚,她的顺从也许是假的,只是被迫做出的妥协。
可又有什么关系呢?
只要她肯装,他便愿意相信。
他眼眸闪出炽热的光。
天下与她,马上都要属于他了。
钟薏闭着眼,听着他的喃喃自语,心脏狂跳。
明日,明日。
*
景元二十六年,十二月十三日,午时。
日头高悬于正空,浩浩天光从厚重的云层间倾泻而下,落在巍峨的御乾殿外。
广场之上,密密麻麻跪伏着文武百官,乌压压一片,沉重而肃穆。
韩玉堂看了眼天色,小声道:“天公作美,证明陛下正是天命所归呐!”
钟鼓声传到清和院,寂静得有些诡异。
今日太子登基,所有宫人按召须去观礼,院中只留下几个婢子看守。
钟薏坐在床榻边,紧攥着那枚银簪,掌心早已出汗。
卫昭临出门前望了她一眼,那双长眸似笑非笑,什么都没说,却又好像把千言万语全压在了那一眼里。
钟薏看得心惊胆战。
她甚至以为他会回身,将她锁在榻边。
可他没有。他走了。
机会就这样从天而降。
太子身着黑色龙纹冕服,十二旒垂于额发前,身长玉立,眉眼掩在阴影里,神色冷淡,一步步踏出御乾殿门。
他等这一刻已经太久。
站定在殿前高台之上,广场之上鸦雀无声。
礼官高声:“礼仪开始——”
房内烛火已经熄灭,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