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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也一样,双腿机械地迈动,思维根本还在飘,完全没发现前面人停下了脚步。一不留神,撞到少年的后背。
司酌律闻起来有点儿像冷铁和黑茶,自诩见习药剂师的楚惟习惯性嗅了嗅,皱起鼻子,像个探索的小动物。
司酌律被他搞得浑身紧绷,陡然往后退了好几步,用低吼掩饰自己的局促:“说了别碰我!”
楚惟已经不怕他了,声音软软的:“对不起呀。我就是有点儿走不动了。”
“你——”少年瞥见他赤裸的双脚,没能发作,拧起锋利的眉,“你怎么不穿鞋?”
楚惟也低头看了看:“不被允许。”
司酌律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教廷允许,面露嫌恶:“当圣子有什么好?连这点儿自由都没有。”
楚惟想,他也不知道有什么好。
但当不当圣子也不是他能决定的——从一开始,他就不曾拥有过「自由」。
司酌律拎着烛台,火光和他的心一样左摇右摆。
小圣子的双足平日只会踩在光洁的大理石或者金丝软垫上,每日有侍从用花蜜、圣泉和极北松脂制成的乳膏精心呵护。
现在却沾着密道里不知多久没打扫过的尘埃,雪白的皮肤上一抹格格不入的灰。
怎么看都觉得扎眼。
楚惟见他一直盯着自己,咬了咬嘴唇,试探地问:“那个……你可以抱我吗?”
他好久没有神庙之外的地方亲自走路了,再加上本身就爱干净,除了圣灵之花的花田,其他地方踩着脏兮兮的,很不舒服。
司酌律:“?”
少年明白过来他什么意思,脸都黑了:“我们现在是绑匪和人质的关系,又不是在过家家。”
楚惟点点头,又问:“过家家,会有这个环节吗?”
他在溯夜镇见过别人过家家,可从来没有收到过邀请,并不懂得具体是什么样的玩法。
司酌律哑然。
他小时候经常被司羽心和她的朋友们强行拉去扮演宝宝,也不用做什么,躺在野餐布上,在她们需要的时候装作婴儿哇哇哭几声就行。
这种丢人的事儿肯定是不能告诉小圣子的。
他梗着脑袋:“我怎么会知道。”
楚惟察觉到他又进入了防备姿态,虽然不知道原因。
他细声细气地哄:“那我不说了,你不要生气呀。”
少年的确在生气,但气的是自己:教廷的人都是一丘之貉,都该死。但凡换个人,他早就用麻绳捆对方的嘴,用刀放点儿血威胁,不许说些蛊惑人心的话。
为什么偏偏对这小孩心软?
明明就……明明就一样蛊惑人心!
司酌律气冲冲地甩开楚惟大步向前走,很快那烛光远成了萤火,愈发飘渺。
楚惟有点儿害怕被丢在无声无风的黑暗里,正犹豫要不要叫一声对方的名字,就见此前离开的人又气冲冲走回来——
然后,背对着小圣子蹲了下来。
楚惟茫然地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
这是要做什么呀?
见身后人半天没动静,司酌律转过脸,仍然表情很凶地蹙眉:“愣着干什么,上来啊。”
上来?
年幼的那个更困惑了。
司酌律简直被他搞得没脾气了,对上那双懵懂的、水汪汪的眼睛,不仅讲不出重话,连语气都不自觉软化些许:“不是说不能光脚走路么?我背你。”
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