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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马仆人和金银细软也准备得差不多,眼看就要出发了,第二天却传出一个晴天霹雳——皇帝下令封锁长安城各个城门,禁止百姓私逃。早在年初梁帝就不断征调各地驻军抵御匈奴,在陈仓、眉县、周至连设三道防线,只可惜这几处地势开阔,并无天险可守。
梁军没能成功把敌军拦截在关外,一旦入了关中平原,凶猛的匈奴骑兵就如饿狼进了羊圈,梁国的士兵和百姓如何是他们的对手,不过两个月就丢了陈仓。
陈仓被破,匈奴人骑着马在这片广袤的平原上来回纵横,尽情地烧杀抢掠。
百姓闻风而逃,拖家带口,然而他们的根和土地都在这里,除了有所积蓄的士族,普通百姓又能逃多远呢,最后只能沦落为流民,苟延残喘一段时日后便饿死、病死在了路上。
逃的逃,杀的杀,很快,这里的人口十不存一。
劫掠到粮食的匈奴大军尝到了甜头,短暂地享受了段时日后,又继续磨刀霍霍,将目光看向了东边。
那里就是梁国的都城,是这片大地最富饶的城池,里面有无数的金银、粮食、女人。
前年那场大寒潮,连南边的梁国都受到了十分严重的影响,远在更北的匈奴人更是遭受了灭顶之灾,冻死饿死的牲畜和人口不计其数。
草原已经养活不了这么多人口了,他们必须向南征服。
梁帝彻底慌了。
他再也顾不上北面的鲜卑,将一直舍不得调走的用以防范鲜卑的河东、安定驻军全调去了前线,又委任了周纪为大将军。周纪此时也是带病上阵。
梁国精锐早在前年便葬送了大半,现在征调到前线的军队本就不如匈奴凶悍,战马也完全比不过对方,最关键的,梁军已经士气全无。
这几年来,梁国对上匈奴节节败退,就没打过一场漂亮的胜仗,人心本就飘摇不定,以前他们还能寄希望于凉州,有凉州在大梁总算还是安稳的,如今凉州公然与大梁决裂,大梁失去这道强有力的护身符,所有人都感到绝望。
一时间大半士族都在准备南逃,梁帝怒极,下了这道命令。
桓母简直不敢相信,一下碰掉了手边的茶盏。
“陛下亲自下了旨,还命令巡卫营的人把守各处城门,没有手令不许出城。”
桓母跌坐到椅子上,用手捂着额头。
这叫什么事儿,就晚了这么两天,长安城就出不去了?早知道这样她还安排什么?直接收拾粮食和细软先逃出去算了。
桓母焦躁地等了半日,桓老爷子一回府就忙去问,“父亲能不能想想办法,让城门守卫通融通融?”
桓老爷子摇头,“陛下下了死令,守城的都是陛下的亲军。”
他也没想到皇帝会突然下这道命令,动作还如此之快,事到如今桓家也走不了了,心里不免有些后悔。
陈仓失守前他还抱着幻想,大梁没有那么容易被破,这时候就南奔的话显得太没骨气了,要是挺过这次危机,日后还会成为别人攻击自己的把柄,所以他之前一直犹疑不定。
他这么想,旁人也这么想,眼见大梁确实不行了,才安排家人南下。
梁国本就受挫,梁帝见这些士族们不想着怎么守住江山,反而都准备逃跑,都逃了长安就更别想守住了,是以这道禁令极严,私逃折,杀无赦。
连老爷子都没办法,桓母心灰意冷地回到自己的院子,让胡媪带人去通知各房明天不用出发了。
第二天,姜羽儿去请安时见桓母满脸憔悴,知道她在忧心什么,小心站至她身边,“母亲,昨日收到您的吩咐,我也琢磨了半夜,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