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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柱难以承受此等威压,须臾间千疮百孔,烙痕丛生。屋外天色骤变,雨线犹如密密匝匝的尖刃,肆意残虐着大地。
天残地乱,不外如是。
成风半跪在地,豆大的汗珠顺着鬓角滑落,头晕目眩,胸腔嗡鸣,最后只觉得喉心发苦,一丝血迹顺着齿间渗出。
即便如此,成风依旧不敢退下,仍保持着跪地的姿势。
宁随渊额心魔纹灼红,他扣在桌上的手青筋暴起,从未有过的愤怒近乎将他整个人蚕食。
她用贺观澜教给她的术法离开了九幽城,殊不知那天地遁形术根本是旁人难以驾驭的。
过程中□□绞碎,魂魄遁入他界也是有可能的。
贺观澜不是傻子,他不会在她一无所知的时候就把这一切传授给她。
她明明知道凶险,却还是走了。
她宁可死也要离开九幽,离开他。
去哪儿?
去找贺观澜,还是云麒?
可是他们又好到哪里去?
宁随渊自认自己已经足够退让,她说喜清净,他便清了整个烛明殿;她要那两个婢子活,那他就放了她们。
他让她如意,让她称心,换来的却是一声不吭的逃离?
如今想来,先前对他的示好求弱,恐怕也只是她曲意逢迎的假象!
宁随渊闭了闭眼,缓缓直起身。
“成风。”
“属下在。”
“备车。”
他冷漠看了眼满地狼藉,头也不回地走出寝殿。
找一个人对他来说不是难事。
他倒要看看,她一个孤家寡人能跑到哪里去。
浮云山,仙云顶。
这是一座矗立于神云之上的仙山,此地灵脉自生,邪祟难近,通天塔倾倒之后,自也成了四山群仙汇聚之处。
此时,仙阁内众仙家莅临在此。
太华山身为群山之首,贺观澜自身居高位,比起那些个修行千年之久的仙家来说,贺观澜要显得过于年轻了。
在一众鹤发童颜的老者当中,贺观澜银衫玉冠,玉骨横秋。不显仙者生来的倨傲;也没有年轻者的轻浮,只是冷冷清清坐在那里,神姿平平,端的从容矜然。
“回落崖之谜困扰仙家多年,此次得以平定,与司离君的苦心竭力脱不开关系。这杯是我替栖梧山万民,所敬仙君。”
以栖梧山崇真人为首,率先举杯致谢。
“多谢司离君。”
众仙齐齐举杯,面对众人答谢,贺观澜神色淡薄,“鄙人只是误打误撞,若要谢,也该谢另一个人。”
“噢??”崇真人来了兴致,挑眉作问,“能得到司离君赏识,此人定非比寻常,司离君可否与我们细说。”
他笑:“百年来,崖鬼肆虐,若非是司离君得明真相,绞杀邪祟,还不知有多少人进这妖鬼的肚子。若司离君所言是真,此人更是功不可没,不妨派人将她邀来,我好当面感谢?”
贺观澜轻捻杯盏,睫毛密密压着。
数道视线相迎,他沉默不语,也不知再想些什么,瞬息之后,贺观澜将杯中清酒一饮而尽,“不必。”贺观澜声音寡淡,“她不喜见人。”
崇真人与旁边的天禹闪上仙彼此交互了个眼神,最后笑了笑,“既然如此就不强人所难了。”
三言两语之后,众仙又将话题移至旁处。
这场长达半月的议事道今天总算终结,贺观澜离去时,就见天禹山的山主匆忙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