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叮(5/8)
做一颗好了。这又难不倒冯今毕。
之前,向鸥从老家带了一袋已经很难买到的白谷米给她,冯今毕就投桃报李地学着给向鸥做了白粿。
为了给白粿点红,她特意去买了红曲粉。
还剩了很多。
她拉开高处的储藏柜,手指伸向装着红曲粉的小罐子,抓住它的盖子就往下取。
可没想到,盖子松了。
她把盖子抓到手里的瞬间,罐身就直冲着她掉了下来!
她低头躲,那罐子就正好好地掉到了她的头顶!
没声音。
罐子是她自己学着用厚锡纸画了浮雕后做的,空心,很轻,掉到她的头上,几乎没什么感觉,但里面的红曲粉却结结实实扣了她一脑袋。
细粉四扬,冯今毕忍了忍,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脑袋一震,罐子滑落,红曲粉撒得更欢了,掉得她睫毛、鼻尖、耳朵到处都是。
她下意识闭紧了眼睛。
这时,陈仲尔却忽然弯腰靠近到了她的眼前,在她顶着一小撮红曲粉的鼻尖嗅了嗅,声音很轻:“尝起来是什么味道?”
太近了。
冯今毕猛地睁开眼。
她觉得自己的睫毛几乎跟陈仲尔的扫到了一起,上面沾着的红曲粉末也抖落到了他的睫毛尖,在那里开出一朵朵极小的、红色的花。
无声无息却又轰然作响,她浑身都在发烫。对陈仲尔心理和生理的喜欢在这一刻全爆发了出来,只要再近一点点,她就可以亲到他。
但她没有动,也没有躲。
陈仲尔却蹲下了。
仿佛真的只是好奇红曲粉的味道,他捡起掉到地上的罐子,看了看里面,又把它翻倒朝地,拍了拍它。
但里面的红曲粉已经撒光了。
他什么也没有倒出来。
于是,他伸出他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轻轻勾住冯今毕微蜷着的指尖,几乎没使任何力气地,将她的手拉到了自己的唇前,垂着眼睫,吮住了她沾了红曲粉的手腕内侧。
他的嘴唇很凉。
颜色之前总是偏淡。
但此刻却冯今毕的眼前,在对她的吮尝中渐渐被染得绮艳。
冯今毕的手软得没有一点力气,声音也轻飘飘:“陈仲尔……”
听到她叫了自己的名字,陈仲尔慢慢松开了花瓣般浮红的唇,仰起脸。
嘴唇是湿的。
乌黑的睫羽也被不知名的水汽沾湿了,羽尖又混着红曲粉那点带着重量的红,垂得更加厉害。
“小今。”
漂亮到总能让她昏头的男生,笑着吐出一小截刚刚还贴在她的手腕上的、鲜红的舌尖:“好苦。”
冯今毕猛地蹲下了!
她默念着要公平、要公平,双手用力抓住陈仲尔的胳膊,把他的手腕也拖到了自己面前。
她也要学着他,也要……
也要……
嘴唇开开合合了好久,冯今毕却始终没敢下口。
陈仲尔这么做,是生病,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贵重的五陵年少想尝一尝红曲粉的味道,总归说起来理由充足,理直气壮。
可她只有“公平”这一个能说出来的理由。
她必须要学着跟他一样。
他是尝味道,她就只能也是尝味道,不能是亲吻。
但是,她做不到。
带着一点的报复,冯今毕亮出她尖尖的虎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