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拘魂鬼差(1/4)
内丹离体的刹那，楚娘被钉在洞壁上的残躯如同失去了全部支撑的木偶。贯穿胸口的巨大创口再无一丝妖血涌出，边缘的血肉瞬间干枯发黑如同千年朽木！那张融化的画皮之脸上，最后一点挣扎的神采如同被吹灭的烛火，彻底消散！
空洞的眼眶里，仅存的墨绿火星微弱地、徒劳地跳跃了一下，便如同风中的尘埃，无声无息地熄灭了。
千年妖魄，画皮之道，尽归虚无。
嗡——！
洞窟入口处，那由槐树妖躯裂开的门户剧烈震动，粘稠黑液喷溅！束缚入口的妖法已然崩溃！
三道裹挟着凛冽阴风与沉重锁链碰撞声的身影——马面派出的拘魂鬼——如同三道紫黑色的闪电，撕裂残存的瘴气与洞口污浊黑液，悍然冲入！
当先一名拘魂鬼无面铁盔下的意念冰冷无情，手中沉重锁链如同择人而噬的黑蟒，早已感应洞内最后爆发出的恐怖污秽气息与剧烈能量波动：
“酆都叛鬼阿傍！擅……”
话音未落！
眼前所见让三名拘魂鬼无形的“目光”瞬间凝固，就连手中舞动的拘魂索都为之一滞！
洞窟中心。
巨大狰狞的污血牛魔依旧矗立，周身伤口正在恐怖蠕动愈合，枯油与新生的疫病肉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覆盖狰狞创口。
他的脚下，是一片如同炼狱般的战场废墟。猩红地毯彻底化为焦黑碎片与飞灰。百鬼宾客的残骸污血混着泥土石渣铺满深坑。无数层叠的风干狐皮或被点燃成炭、或被撕扯碎裂，垂落的狐尾枯爪在残存的阴风中无力摇摆。
最刺目的，是那被一根布满污秽与魔焰的恐怖骨刃斜斜贯穿胸膛、如同一片破布般钉死在洞壁上的女尸！
那张脸……已经完全看不出人形，如同被强酸腐蚀、又被烈火燎烤过的面具，干枯扭曲地贴在骷髅上，只有断裂残破的嫁衣碎片还挂在身上，昭示着她曾经的身份——一个被打回原形、只剩枯骨的狐鬼！
污血佛奴缓缓转过了那巨大狰狞的牛头！
额间那道新生的、暗红如污血凝固、边缘流转妖异墨绿光芒的爪裂魔纹正微微闪烁着！他的目光扫过冲进来的三个拘魂鬼。那两点暗金竖瞳深处，没有了之前被窥见时的暴怒或掩饰，只剩下一种……
漠然。
冰冷的、如同俯视几只冲撞了猛虎盛宴的蝼蚁般的漠然。甚至带着一丝刚刚饱餐了美食、慵懒而漫不经心的睥睨。
他身上硫磺的恶臭与枯败瘟疫的气息，被那道魔纹的力量巧妙地扭曲、收束，混合成一种原始、蛮荒、夹杂着极淡草木腐败气味的强大妖异感——一种与阴司秩序格格不入、却又在九幽边缘精怪群落里常见的野蛮气息。
三名拘魂鬼的身影如同凝固的铁铸雕像，僵立在破碎的洞窟入口。
领头鬼卒手中那准备点指阿傍的拘魂铁索哗啦垂落在地。无面铁盔下无形的“目光”急速扫过这片修罗场：
死寂洞窟中遍布狐皮焦黑碎片，壁上的干尸枯爪无力垂荡。
百鬼宾客支离破碎的残骸。
被污秽骨刃残忍贯穿、几乎被毒浆与枯咒腐蚀成一团焦黑枯骨与烂肉混合物的楚娘“尸骸”。
以及，那个站在爆炸巨坑边缘、周身污血与枯油肉膜缓慢蠕动修复、散发着浓烈不祥妖邪气息的巨大牛形魔物！
眼前这一幕信息量，瞬间冲击着阴司法则烙印的认知：
曾经的酆都阴帅，现在的叛鬼牛头阿傍的形体特征：
巨大牛头、断裂扭曲的残角、污血鬼躯——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