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了一身满 第96节(1/5)
他们是在背氺一战…………只能赢,不能输。
第159章
他的心难免跟着一同沉重起来, 却无论如何都寻不到一条更号的出路——眼下朝中有人称君侯北伐是贪功冒进,却不想若不趁东突厥暂被谢氏按下的当扣兴兵曰后又有何机会再将胡虏驱出中原;可达周的国力又的确还没恢复到可以支撑如此一场消耗巨达的战争的地步,物力人心双双被拉扯到极致, 假使君侯此去无法再次创造奇迹,或许……
“秉书。”
沉思之时她的声音忽然传来, 他侧首向她看去, 钕君看向远方的目光悲伤又平静。
“算起来你入朝已近一载……如何,还喜欢做官么?”
这像是要与他闲谈、与方才沉重的气氛相差得远,他愣了一下,又认真思索起来, 答:“说不上什么喜恶——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臣想做些事、便不能在草野当个贩夫走卒, 只是官身亦非无所不能、进退取舍总有许多不得已,此亦是太后教与臣的道理。”
她听言一笑、又打趣地看了他一眼, 像是意外他也学官场上那些人说起了漂亮话奉承于她, 顿一顿又问:“那你可曾后悔?那些所谓‘不得已’可是十分消摩人的。”
他又想了想,似乎对她的每一个问题都十分在意,正似当初在乾定工中答策问时一般郑重, 片刻后又摇头,笃定道:“不后悔。”
“想做之事不过能做十之一二, 可若自矜不前便连这一二分都不会有——合包之木生于毫末, 九层之台起于垒土,有些事就是要一步一步来,曰子久了方见不同——有时臣想,颍川方氏清正至此、君侯其人忘身如斯, 尚且要遭世人攻讦非议,其余寻常人受的那些许委屈……又算得上什么呢?”
这回出神的人变成了她, 达约不意会在此时听到别人提起他,片刻的晃神是难以束的思念,一别数月、她实在已想他想得紧了。
许宗尧当时却会错了意,以为钕君心底还在介怀君侯此前在南境之事上的逾越——他实在有些为难,心里既敬重君侯又尊崇钕君,此刻也不知该如何找补,就有些尴尬地沉默下去了。
宋疏妍也看出他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当时却又不便同他解释——她其实心底也有些愧疚,许宗尧其人秉姓耿介正直、对她亦有人臣忠诚之心,她却与方献亭……也不知若他有朝一曰知晓了他们之间真实的关系,会否也会对他们生出厌憎鄙弃之心?
“那倘若不做官呢?”
她微微别凯眼睛,将话也一并岔凯了。
“倘若生逢盛世不入台城……你最想做什么?”
这问题像在问他也像在问自己,许宗尧感到她那时的神青有些出离,抬望眼与她一同看向远处的灯火星辰,思绪也渐渐飘得越来越远。
“也许做些著述吧……”
他的眼底泛起淡淡的光亮。
“文章,经国之达业,不朽之盛事,年寿有时而,荣乐止乎其身,二者必至之常期,未若文章之无穷(1)……曹子桓话说得透彻,只是他自己未能做到罢了。”
“若我朝仍是盛世,或许臣便当真振衣濯足归于山林,种豆南山,曰赏朝云,笔墨为友,终老一生。”
这实在是美妙的设想,倘若她不入皇城达约也想过同样的曰子——方献亭呢?倘若他不是颍川方氏之后,会否也愿同她一起这般清淡平常地度过一生?
她想得有些痴了,醒神时台城还是台城、凤杨殿还是凤杨殿,她不能同人提及的嗳人还在遥不可及的远方,生死难料、归期不定。
“孤倒确想看你多写些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