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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知道她得动——哪怕只是让他流血。
下一瞬,一双手从背后缓慢地探来,轻轻扣住她的腰,将她揽进怀里。
卫昭换了身寝衣,湿发贴在玉白的侧颈上,滴水顺着下颌一滴滴落下,聚在她衣领。
他靠得很近,身上的味道已经换过,血腥完全散了,只余下冷香,温温热热地打在她耳后。
那香气太熟悉了,是她夜夜困在他怀中时嗅到的那种味道。
熟悉到让人作呕。
她一下转身,手中簪子朝他胸口狠狠刺去——
力道乱得像是不要命,整个人几乎扑了上去。
可下一刻,他只一抬手,便轻而易举地扣住了她的手腕。
那根簪子停在半空中,连他的衣襟都没碰到。
他的指节收紧,力道钳得她整只手都在发麻。
“怎么?”他低头看她,声音里带了点不合时宜的笑,“又想跑了?”
“这地方我已叫人封死,门、窗、屋顶、地下,”他俯身在她耳边,“漪漪还想往哪逃?”
“外面太不安全了。从今往后,漪漪便只看着我就行。”
他说完那句话,手松了点,却还扣着她的手腕,低头慢慢亲了一下她掌心那簪尖。
钟薏瞬间像是炸开了所有神经:“卫昭,你会有报应的!”
“你会有报应的你一定会有报应的!”
“哪怕有朝一日我什么都忘了,我也要记得——你欠的命,要一笔一笔还回来!”
眼前好像被鲜血浸红,她死死瞪着他,恐惧、羞耻、愤怒、怨恨,混杂成一团风暴,在她胸腔里翻卷着咆哮。
她后悔曾经动过那样一瞬的念头:也许他是病了,不是坏透了;也许他为了所谓的喜欢,是真的想改。
卫昭听着,将簪子远远甩开,忽然笑了。
那笑容极亮,极柔,在他脸上该是温暖、和煦的,可此时连弧度都透着怪异。
“你又在笑什么?”
“我学得像不像?”
钟薏怔住,没听懂。
他温声:“像不像那个花匠?”
“你被他吸引,是不是因为他经常笑?他很温柔吗?我以后也可
以这样对你。肯定是因为我之前太冷漠了,所以你才不喜欢我没关系,我也可以日日对你笑,对你温温柔柔的。”
他慢慢贴近,深幽幽的眼神一眨不眨地盯着她,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我说过的,只要你不再想走——我什么都能学的,漪漪。”
卫昭低头吻住她的肩膀:“你扪心自问,这段日子我对你够不够好?你要什么我做什么,像条狗一样随便你使唤,你要我不碰你,我一根手指都不敢动。你背着我跟别的贱人郎情妾意,我也咬着牙忍了,你还要我怎样?”
他一边说,唇一点点贴近她的颈窝,带着沐浴过的温热,落在她皮肤上,像是钝刀剐肉,慢慢割着她的神经。
“当着我的面和别人计划逃跑,”他骤然想到什么,嗓音低狠,一口咬住她颈边的肉,“你真当我死了,是吧?”
“我没有!我从来没有想过跟他走!”
她喊得声嘶力竭,整张脸都白得毫无血色。
卫昭和她紧贴着,鼻尖点着她脸颊,像是嗅到了什么久违的气息,声音低哑:“没关系,过了今天,我就不跟你计较那些。”
他将她抱起,跨过那颗头颅,放在榻上。
然后随手扔了件自己的外袍,把地上人遮住,再回到榻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