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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盆冰水。她试过。
她已经试过无数次。
她也记得他当初是如何一点点磨平她的棱角,如何把她像驯化一条忠诚的狗一样驯化她,软硬兼施,一次次把她捉回,让她变成一只温顺依赖的宠物。
他现在也是这样,不是吗?
将失忆后的她安置在陌生的环境里,再以天神般的姿态拯救她,把她的朋友、父母全部赶走,让她在无助与痛苦中只能依靠他一人。
对她若即若离,逼她沉溺在随时可能被抛弃的恐惧中,最终不得不献出自己,以此牵绊他。
身居至尊之位,将一切尽握掌中,肆意操纵她的情绪、命运,将她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是不是很美妙?
想到这里,钟薏只觉一阵从脊椎深处漫上的恶寒。
她竟然瞎了眼还重新爱上过他。
男人的气息越来越近,身体的温度透过空气渗过来将她牢牢缠裹住。她背对着,忍住想
要立刻跳出窗户逃走的冲动,强自坐直。
卫昭伸出手,轻轻扶住她的肩膀。
战栗从接触的那一点肌肤蔓延,发自本能的惧怕让她甚至来不及思考,身体已然先一步做出反应,下意识往旁边躲去。
那双手僵在她身侧。
卫昭脸上的温柔裂开一丝缝隙,眼底浮光隐动。
钟薏呼吸紊乱,压抑的记忆顷刻间涌入脑海,将她吞没。
不能慌!
她飞快地伏低身子,再抬头时,手心里已然托着一颗圆润的珠子,语气轻快,极力掩盖声音中的颤抖:“找到了!”
短暂的沉默中,只剩屋外狂风怒号。
男人蓦地轻笑一声,弯腰把她揽在怀中,掌心贴紧腰肢,温热的触感透过薄薄的衣料渗进肌肤,熟稔扣紧。
钟薏拿捏不准他有没有看穿她。
卫昭向来睚眦必报,哪怕只是一个不经意的退缩,他都会怀恨在心,然后在床榻上加倍索取。
失忆的这段日子,她不知吃了多少次暗亏,如今回想,她每一次心软顺从,都是落入陷阱的第一步。
她低下眼睫,柔顺地靠在他怀中,记忆突然被拖入第一次逃跑后被捉回的那个夜晚。
外面宫婢的惨叫声几乎撕破黑暗,殿内却是死寂如坟。
她跑无可跑,被逼到角落,惊惧和绝望缠绕在一起,像一根冰冷的绳索将她勒紧,眼睁睁看着他一步步逼近。
卫昭一身血污,深色的外袍被鲜血完全浸透,沉甸甸地吸饱了腥气,血珠顺着衣角一滴滴落在华贵的地毯上,慢慢晕开,脸颊上溅着未干的血迹,眉眼间戾气森然,瞳孔里烧着猩红。
他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她,目光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躲什么?嗯?”
他嗓音染着尚未散去的暴虐,似笑非笑地俯身,陡然拉近距离,和她鼻贴鼻地对视,“跑了一次还不够,都到了这里,还要躲我?”
眼前的男人和那夜沾血的修罗脸庞重合,钟薏眨眨眼,抬手勾住他的脖颈,笑得眉眼弯弯:“方才衣服上的珠子掉地上了,我在找。”
卫昭盯着她,眸色深沉,似在辨别她话中的真假。
“一颗珠子有什么要紧,头发还是湿的。”
半晌,他才低笑一声,视线滑过她敞开的衣领,把她抱起放在妆镜台前,拿起棉帕,细细地为她拭去发丝残留的湿意。
姿态温柔,仿佛真的是个细心照拂妻子的丈夫。
“听闻,下午薏薏身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