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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半分犹豫。钟薏睁大眼,被他理所当然的语气怔愣了半秒:“你疯了吧?我救了你,你居然这样对我?”
“救?”他慢慢地抬起眼,“可我不想被救。”
她心跳如擂,猛地转身就要冲出去,去找解药。再不济她自己也能配一些缓解的药物。
可步子才刚踏出去,被卫昭一把握住肩膀,扣回屏风上。
“你总是急着离开,阿漪。”他轻轻叹了一口气,“那么好,今夜你帮我解了药,我便放你走。”
“我会亲自送你去苏州——如果你娘还不在……”他侧头贴近她的耳畔,声音低得像是呢喃,“不管她逃到天涯海角,我都会把她挖出来,送到你面前。”
第56章 卫昭视角回忆我讨厌你。
若说卫昭这辈子做过最不后悔的两件事,一是十一岁那年在冷宫放的那把火,一把烧死了他的疯子母亲和平日欺辱过他的人;二是将钟薏从青溪骗到上京,用尽手段让她留在自己身边。
他从开始就知道,她救他的目的不纯。
他第一日醒来,看到她心虚的躲闪目光,便猜测她是不是卫恒的人。
可观察下来,她根本不像个调教过的棋子。
她试探他的方式拙劣至极,总是找借口凑到他面前,殷勤地照顾他,想尽办法和他搭话,只差把“有求于你”四个字写在额头上。
医术普通,性子也蠢笨得要命,每日呲着笑脸,和谁都能搭上话,连外面的流浪狗都能进来对她摇尾乞怜。
每日绕着他转,操心他的一日三餐,对他笑得胜过外面开的桃花瓣,连他的伤口愈合都要比她自己摔了一跤更紧张。
不是外面的人,那便是有利可图。
她想要什么?图财,还是图色?
那只狗跟她一样烦人,动不动就蹲在床边盯着他。
滚。
你又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他应该警惕的,可却意外地烦躁。
他花了几日才想通,既然她有求于他,那就各取所需。
她要钱,他给。
她要权,他也给。
可如果,她想要的是他呢?
那他就杀了她。
卫昭靠在床上,这样冷静地想着。
然后他开始等她主动开口。
若她敢狮子大开口,他就亲手捏碎她的妄念。
可她竟然迟迟没有提要求,给他调药,照顾他,絮絮叨叨地念着医书上写的药理,叮嘱他不能碰水,不能吃腥,像是一只喋喋不休的麻雀。
连伤口愈合的速度,她都比自己更上心。
直到一日他感染发烧,梦境沉浮之间,一股陌生的香气靠近,常年的敏锐让他迅速做出反应,本能桎梏住那只微凉的手。
——她竟然大半夜又来看他。
她这样若是说只图财,未免做得太过了吧?
他不觉得自己反应夸张,经年累月的刺杀经历让他保持敏锐反应,力道难免有些重。
可她反应极大,脸色骤然冷下来,挣不开便狠狠瞪他,像只炸毛的小兽。
他很少向人道歉,甚至连弑母那日都没有愧疚半分,可是她生气了,他便忍不住想要哄一哄。
她没有接受,冷着脸走了。
卫昭十八年来的人生里难得有些慌乱,可是他自认没做错什么,旁人若是这般莫名来床边碰他,早就死了。
他懒得管了,告诉自己,一个陌生人生气与他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