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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到自己,心中陡然一颤。
她从什么时候起,已经习惯了他安排所有?
从什么时候起,很久没有做过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决定?
又是从什么时候起,父母,朋友消失,一切喜怒哀乐都只和一个人有关?
灵鸟羽翼久废,筋骨羸弱,无法翱翔天际,落得惨死结局。
她以为自己是沉溺其中的,心甘情愿只围着他一人,可如果真的如此,为何一句问题便让她喘不过气?
久不见面的好友一眼便发现她的异常,若是如此明显,卫昭有没有发现呢?
他是真的毫无察觉,还是
钟薏心底本能地涌起抗拒,几乎想立刻否定这个想法。
卫昭待她极好宠她爱她,连每日吃了多少饭都要过问。
可另一个声音却在她耳边低语:
他说爱她,离不开她,日日要她无时无刻的陪伴,可他也没问过她——是否开心?是否做了自己想做的?是否还是从前那个钟薏?
还是说他只是想要一个一直可以陪伴他的物件,不管是谁。
好像从慈和堂的那一夜开始,她答应与他在一起后,世界便越缩越小,过往被一点点剥离,最后生命里只有卫昭。
钟薏又想起他告诉她的,雀儿与梅树。
雀儿心甘情愿离不开梅树,可焉知,是那梅花香气过于热烈,所以给了它自己无法离开的错觉?
苏玉姝和赵长筠两个愣住,一左一右围在她身边。
亭外有宫女察觉到异样,立刻靠了上来,眉目冷肃,带着警惕:
“娘娘她们在说什么,怎么突然如此?可需要请御医?”
红叶左看看右看看,状似无措地迎了上去:“赵小姐在说她们小时候的趣事,娘娘想到自己父母,一时难抑……”
宫女狐疑地上下打量她一眼,目光又落在亭中,探过身看钟薏脸色。
她喘息声渐歇,被苏小姐扶着轻声劝慰,气氛看似无甚异样。
短短两瞬,宫女已有决断,收回视线,淡淡道:“你去守着娘娘。”
“是。”红叶垂头。
亭内,钟薏已经缓过劲来,捧着苏玉姝给她倒的茶水,小口抿着。
她见钟薏她苍白唇色和周围环伺的婢女,品出一些不对劲来,仿佛真的如赵锦凤说的那般不甚如意:“薏儿,你”
赵长筠抿着唇,鲜丽的眉眼拢下:“对不住,我不知你反应会如此之大我说的并非有意,也没有怪你不找我们”
“没事。”钟薏摇了摇头。
气氛一时安静。
苏玉姝沉默一瞬,握住她的冰凉的手:“我还记得百花宴第一次见你,远远看着,就觉得你站在那儿,旁人都比不过你,”
“那时候你跟在钟夫人身后,步子不紧不慢,一点不怕人看。后来有人说难听的话,我也听见了,可你笑了笑,连头都懒得回。”
她意有所指地瞥了赵长筠一眼,“当时我就在想,怎么会有这样又美又勇敢的人啊。”
苏玉姝手中微微用力,把自己手心的温度传过去,“薏儿,我不知你发生了什么,但是无论如何你还是你,在我心中你没有变过。”
钟薏垂下眼睫,片刻又扯出笑,像是下定了决心:“谢谢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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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个人坐在亭中,直至卫昭回来。
宫人告诉他,她和那两个女人谈及父母,情绪反应有些大。
明明钟家人已经被自己赶去锦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