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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目目扫过书脊,目光不动声色地落在柜中。曾经日日翻阅的《伤寒杂病》之类被压在最底下,上面全是一些灵异志怪之书。
他本想为了万无一失,吩咐婢女将她的医书悄悄撤走,免得她某日心血来潮,翻到什么不该看的。
可观察下来,根本不必。
原来她还会眼神晶亮地同他讲述,自己是如何在生日宴上救了那赵长筠,语气中满是自豪。
可现在已经全无关心,眼底只有他的身影。
就像之前她会呜咽着从梦中醒来,缩在他怀中,哭着说梦到自己站在城墙外,只能看到父母远去的身影,梦到被哥哥质问,是不是自己才是让他们远走的罪魁祸首。
而现在,她不会再做这样的梦了。
钟薏沉浸其中,没有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黏腻的打量,不知不觉从他怀里坐起,越看越入迷。
卫昭望着她专注的侧脸,指尖勾起她颊边几缕挡住他视线的发丝,按耐着等了一会儿,才将人揽入怀中,嗓音轻缓:“去沐浴了。”
长乐宫的浴池只在新婚时用过两次。往常是她独自沐浴,自然不需要如此大费周章,但是自从卫昭将寝居搬到一处,这池水便几乎夜夜都要被搅动,温热翻涌潺潺不息。
浴房的桶虽然大,也耐不住反复搓磨,动静稍大一些便溢出满地的水,湿透玉砖。
钟薏觉得不好意思,满地狼藉旁人一看便懂发生过什么,相比之下,浴池隐蔽一些,即使折腾太过厉害也不会留下明显痕迹。
她仰头看着卫昭,目光湿漉,带着分明的依赖伸手勾住他脖颈,由着他抱到池边。
衣衫滑落,她身上还披着一层轻软薄雾,欲盖弥彰,露出的部分肌肤宛如最上等的温玉,散发莹润光泽。
浴池辽阔,封闭空间内热雾弥漫,目光所及之处全是朦胧光影。
她赤足踏入池中,温热池水从脚踝漫过,一寸寸淹没至胸口,柔软衣摆漂浮在水面。
钟薏纤细十指攀在池边的光滑玉石上,看着他一步步走入。
男人阴影被墙边的烛火拉长仿若鬼魅,延伸到池中,她只莫名觉得危险,光滑肌肤上泛起一层疙瘩,整个人缩回水中。
下一刻,流水猛然晃荡,隐隐勾勒出玲珑曲线,又被另一个身躯逼近,水波撩开,溅起细碎涟漪。
卫昭俯身,手准确盖住她方才碰过的池沿,其上还沾着她的温热气息,将人圈在怀中。
她的脸被雾气蒸腾得微微泛红,发丝沾了水,蜿蜒着贴在瓷质的玉颈,对比强烈。
池水温暖,可他身上传来的热度更甚,她欲后退一步,后腰却撞上微凉的石边,再也无处可去。
“躲什么?”
他捉住她的小动作,嗓音带出如水汽一般晕出的潮湿的意味。
池中雾气蒸腾,她看不清他的神色,嗓音微弱:“没有。”
她不是在躲而是,看到他方才那般,说不上来的动作。
身体比她更加诚实,为了证明什么似的,飞快主动贴近他的身躯,湿润的指尖攀住他放在池边的手腕,钻进他五指的缝隙中,慢慢地,十指相扣。
“嗯?可我怎么瞧着,薏薏有点怕我?”
男人定定看她片刻,一根根剥开与她交缠的手,温软一点点离开,直到她柔若无骨的手掌“啪嗒”一声,掉入水中。
她的心仿佛也被随之抽空。
卫昭松开揽住她腰肢的手,像是要给她一些空间,微微退开些许。
钟薏呼吸微滞,还未反应过来,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