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樊笼(2/3)
和张瑾为,谁对他好简直一目了然,他总是忍不住亲近对他好的人。“我以往也不太信,去岁又惹父皇生气,险些失了君心。母后叫我念佛,我便认真念了,谁料世事无常,一朝峰回路转,想来也许是心诚则灵、佛祖保佑吧。”周璜倒也不恼火,和和气气说完,双手合十,一副虔诚的模样。
“也是裕王倒台了,若非如此,不知殿下是否还能说出方才的话。”张瑾为淡淡一笑。
周璜不再言语,他嘴角噙着一抹笑,目光在两人的身上睃巡,忽然笑了出声,道:“事已至此,何必再去想些有的没的?我劝张驸马也多留个心眼子,你们清流这几年跳得太高,可千万别摔了。”
说罢,他甩袖就走。
“佛口蛇心。”周嬗小声骂道。
张瑾为赞同:“靖王确是这样的人。”他顿了一顿,问:“公主和他有过节么?”
周嬗摇头:“我同他不熟,在宫里也没见过几面。”
“那也是奇了,好端端的,为难你作甚?”张瑾为安慰道,“裕王倒了,万岁爷还有其他的儿子,不见得他就能得势,公主不必在意。”
就在此时,僧舍里走出一位和尚,恭恭敬敬来请周嬗。周嬗便跟着和尚走,走了几步,脚步一顿,转头问:“驸马?”
张瑾为站在原地,似乎没有进去的打算。他道:“我不信神佛,见了慧明大师,只怕到时忍不住与大师争吵,公主去吧,我等着便是。”
周嬗又看了他好几眼,心想,你会后悔的。
……
慧明大师是个面白无须的俊和尚,至少曾经俊过,如今脸上堆满皱纹,垂垂老矣,气质却愈发的脱俗。
慧明见了周嬗,淡淡一笑,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许久未见公主,谅贫僧眼花,恍惚以为是静妃回来了。”
周嬗长得和傅凝香有七八分相似,眉目风流,却总是含着一抹愁绪,自傅凝香去世,他听得最多的话,便是“恰似静妃魂归”。
可他不喜欢。
他在蒲团上落座:“我与母妃是两个人,她最恨我与她相似,我也不喜被人说像她,还请大师不必再提了。”
慧明道:“是贫僧唐突了,一时想起故人,感慨非常,恳请公主原谅。”
“无妨。”周嬗也不是太在意,“我还得感谢大师,若非三年前大师力排众议,亲自为母妃诵经七日,不然只怕……”
只怕死后真的被人彻底遗忘,连妃园寝也进不去。
万岁爷尊儒,而宫中大多数人随皇后崇佛,故而慧明大师的地位超然,在很多事上都能说几句话。多年前傅凝香还未入宫,慧明差点为她还俗,谁知圣旨难违,傅家二小姐摇身一变,成了宫里的妃嫔。
“斯人已去,往事如风,何必再提?我观公主气色渐好,人也通透许多,想必已经走出往事。贫僧却时不时想起她,是贫僧着相了。”
慧明垂着眼皮,摆弄小几上的茶碗,待一旁铁壶里的水沸腾,他单手提起壶子,用滚热的水冲茶,小小僧舍登时茶香四溢。
周嬗接过老和尚递过来的茶碗,极烫,他轻轻吹气,小心翼翼抿了一口,被苦得直皱眉头。
“此茶甚苦,但清心明目,不知公主今日有何事要与贫僧说?”慧明目光悠远。
周嬗放下手里的茶碗,偷偷把它推远。他压下舌尖的苦涩,斟酌几番,开口道:“母妃去世后,我日夜诵经,越发觉得身处樊笼,时常陷入困顿,大师,该如何解?”
他打算徐徐图之,一点点与慧明打好关系。故而他并不排斥张瑾为一同入内,反正他说得模模糊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