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母妃(2/3)
!”张瑾为目光凌厉,向周琮扫去,却见皇子早被一群人众星捧月,走得很远了。
……
“喝下去!”
女人嗓音尖利,她一身索命鬼模样的打扮,白衣白花白脸,指尖血红,狠狠指着桌子上的一碗药汤,一股近乎恶臭的气味从汤里飘逸而出。
周嬗跪在地上,他一直在反胃,他闻见这个味道就要反胃。那药极苦,喝下去他半个月都说不出话,也去不了尚书房,只得待在偏僻的珍珠阁,与傅凝香互相折磨。
“好孩子……你快喝了它……”女人忽然哭了起来,整个人蜷缩在床榻上,哭得惨惨戚戚。大宫女们赶忙上前,又是安抚又是劝导,那女人总算喘过气,猛地一抬头,黑白分明的眸子死死盯着周嬗。
“你又犯什么病,好好的药,哭着闹着不肯喝!怎么,是想被人看出蹊跷,害得你我一起死在这宫里了?!”女人冷酷道,她看向周嬗的目光不含任何一丝温情,更多的是怨恨。
周嬗也在哭,十二岁的孩子已经开始逐渐有了少年的特征,他的嗓音逐渐沙哑、喉间出现喉结,虽不明显,但足够让傅凝香为此担惊受怕,以至于草木皆兵,直接不让周嬗见外人了。
她特向求来李太医一副奇药,在春生之期每月服下,可令周嬗不显男人的特征,以便更好的男扮女装。
每每周嬗喝药之时,傅凝香就会变得疯疯癫癫,逮到人就骂;当周嬗不情不愿地喝下药,在床上疼得打滚,她又会抱着他流眼泪,满口都是“对不起”。
药很苦、极苦,苦到周嬗说不出话来,只能微微张着嘴,不停地吸气吐气。在这个漫长的噩梦尽头,周嬗被女鬼一样的傅凝香紧紧抱在怀里,女人冰冷的眼泪落在他的脸上,顺着脸颊流到他的嘴里,比药还苦上千百倍。
周嬗是被苦醒的。
瓷勺温热,贴在他干得有点起皮的唇上,苦涩的药汤沿着唇缝流入口中,生生把他苦到神志清醒,哑着嗓子含混不清说:“苦……讨厌药……”
“是药太苦了吗?”耳畔传来男人若有若无的声音,像隔着一层木板,闷闷的,周嬗费了好大力气,才听清他在说什么。
又一个模糊不清的女人声音:“公主打小就讨厌喝药,驸马爷您先放着,让奴婢来喂。您一下衙就赶来这儿,连官袍都没换,奴婢让千山和暮雪给您拿了常服,快去换吧。”是玉汐姑姑。
男人道:“不碍事,请姑姑去拿我方才带回来的纸包,里头是刚出炉的枣糕和饴糖,待会公主吃了药,就用甜物清清口。”
“唉,好吧。”玉汐叹气,走开了。
周嬗迷迷糊糊想,又不能把糖放进药里,该苦的还得苦,甜么,偏偏要放到最后,为何世上总是这个理?好讨厌。
他被男人再喂了一口药,药汤苦得呛人,他连连咳了好几下,彻底清醒了过来。
“公主醒了?”张瑾为拿着手帕在给他擦嘴,见榻上的少女睁开了眼,便把人轻轻扶起,半靠在软垫上。
他温柔笑道:“公主昏睡了好几日,微臣请太医看过了,说是受了凉,又被人吓着了,仔细调养调养,不会留下病根。公主可还有哪里不太舒服?”
周嬗刚醒,精神不济,问:“是李景李太医么?”
“正是。”张瑾为一面应着话,一面舀起一勺药汤,凑近周嬗的嘴,“来,吃药。”
周嬗下意识往床榻里头躲,他一闻到药味就想吐,眼神很是惊恐地看向张瑾为,好像男人手里捧着的不是治病的良药,而是专程来毒害他的东西。
“不喜欢吃药,人之常情,不过公主生了病,总要吃药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