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永和三年(十二)(2/3)
,闷声行礼道:“多谢殿下。”裴安懿虽不善交往,但在宫中长大,自是会揣度人心的,过了这半晌她也回过味儿来。
虽不知面前的人为何气恼,但这一问,实实在在说明了对方在意着她在自己心中的看法。
四舍五入一下。
那就是对方在意着她。
想明白这一层,裴安懿颤了颤手,尽量平复着心绪,试探道:“你想知道你于孤算什么,那孤在你这里又算什么?”
算什么?王阿花自嘲一笑,这些日子她也太过得意忘形了些,险些忘了,面前的人儿哪怕是近在咫尺,也如同那天边的月一般可望而不可即。
王阿花低下头去,不敢看面前人的脸,低头答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闻言,裴安懿身形一晃,心中有什么东西重重地砸了下来,她痛苦地闭了闭眼。
她还以为——
她早该知道如此的,今夜,是她贪心了。
“既如此,你便回去吧,莫要叫宫中的人发现了。”她低低咳嗽了几声,掩着心中的苦闷,冷冷道。
听闻咳嗽声,王阿花抬起头来。
明明离得如此近,近得都能闻到她的殿下身上的幽兰香,但她却没办法触碰她。
王阿花捏了捏自己的指尖,想叫自己不要沉溺在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中。
“喏。”王阿花应声,打算离开。
起身刚走了两步,她又退了回来。
她还是没忍住,说了一些臣子不该多问的话。
“公主的脖颈,可有上药?”
心若越界,所言所行又何尝能忍得住不逾矩。
修长白皙的脖颈上布着红色的抓痕,叫王阿花觉得十分的刺眼。
裴安懿闻言身形一滞,随即摸了摸脖子,道:“无妨,没什么大碍。”
“殿下,”王阿花抬头望着月色,轻轻地叹了口气,问道:“你为何,为何总是喜欢干这种以身入局的事情呢?”
上一次的带病冒雨请旨,这一次又是如此。
面前的人没有多作解释,只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但是若是万一——”
“不会有万一,”裴安懿清清冷冷的声音响起,她背过身去,眺望着灯火通明的御书房的方向,“一万步就是一万步,只要每一步都计算好,那便都是一万对一万,不会有万一。”
“万一,是不自信者的怯懦。”
“但成大事者,不能怯懦。”
好生英姿。
王阿花轻轻叹了一口气,每每这时,她便会愈发感觉到月的遥不可及。
王阿花从怀中拿出一个普普通通的玉镯子。
这镯子是她白日里加急做的。
她将镯子上的暗扣轻轻一按,利刃出鞘,吹毛短发。
一向见多了稀奇物件的裴安懿也瞪大了眼睛,好奇地接了过来在手中把玩。
“赠予殿下。”
“送给孤?”
王阿花点了点头,道:“我见殿下手头缺一个贴身的防身物件,这镯子避人耳目,方便得很,就是这玉的成色不太好,还望殿下不嫌弃。”
裴安懿拿出帕子,将镯子顺着帕子戴在了手腕上,再将手腕举过头顶,对准月华,月光透过镯子,发出盈盈幽光。
王阿花觉得,书中那些文人所写的皓洁玉臂,大抵便是如此。
“殿下,”
“嗯?”裴安懿扭头,月华照在她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