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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伺候,但楚惟从来不娇气,与他们同吃同住,美丽温和,能够精准疏导他们的精神压力;那是在任何一个别的医师那儿得不到的帮助。从前众人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年纪轻轻、看似也没做出什么贡献的男孩儿足以成为全菲亚兰的精神象征,如今他们也明白了,圣子——或者说,楚惟——当真拥有不可思议的凝聚力。
不仅是和楚惟相处最多的这几人,他们相信,若是此刻向全团公布事实,全体骑士都不会愿意交出楚惟。
他还那么小,那样善良,还没有成年,还没有见过更广阔的世界,没有实现自己的梦想,没有和相爱的人在一起,怎么能就此走向生命的终结?
路满越想越伤心,越想越悲愤,竟然大哭了起来。
他这般粗犷、不拘小节的男人,受再重的伤眉头都不皱一下,居然有一天也会在别人面前流泪。
司酌律起身走向角落,楚惟正在那儿给小粢折纸蝴蝶,动作慢条斯理,好似自己压根不是这桩惨剧的主人公。
“好看吗?”他见青年靠近,弯了弯眼睛,把手中栩栩如生的蓝紫色的蝴蝶展示给他看。
司酌律接过,轻轻碰了下它的翅膀。
圣子就像这纸蝴蝶一样,绚烂脆弱,空有双翼,永远飞不出牢笼。
楚惟把奶团子试图钻出来保卫自己的纸蝴蝶的小脑袋瓜摁回去,那边还有安雅他们在呢;他装作整理着装那样拍了拍纱衣,开门见山:“我知道你想跟我说什么。我也不想死。”
司酌律抬头看他,差点失手捏坏了纸蝴蝶。
只要有楚惟这句话,那么他自己,或者整个骑士团,就算是拼上性命也要从魔龙手中抢夺和保卫他。
“我不想死。”楚惟又重复了一遍,这次语气略有不同,“但是,如果是一定会到来的结局,我为这一天,也已经准备了很久了。”
从八岁,或者从更小的时候起,他就知晓自己终有一天会为别人而死去。
从前是楚南膺,后来是菲亚兰大陆千千万万的子民。
他和所有人一样,都怕死,不想死。
可他的死是有重量的。
这八年来,他有了许许多多本奢求不来的爱,无论选择哪条路都不会再孤单。
此外,多年间与凯于幻境的相会,以及梁责的那些穿越言论,让楚惟总觉得,“深渊”尽头等待着他的,并不一定只有无尽的绝望或是冰冷的死亡。
这些年数不清谜团的底色,会不会也在那里一并揭开?
“我不是那么伟大无私的人,只是……”楚惟望着他,语调平静,漆黑的眼眸仿佛盛满了星屑和碎钻,“如果这样可以换来重要之人的安宁,我也甘愿。”
司酌律心脏重重一跳。
这已经是他对他说过的,最接近于表露心迹的话。
“也许还没有您想得那样绝望,亲爱的殿下。”
两人一怔,转过头才发现温斯特林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身后。
精灵走起路来都是没有声音的,他微微笑望着两人,丝毫不对自己打破别人的暧昧氛围有什么愧疚,更对司酌律的恼羞成怒视而不见,自始至终眼中只看得到楚惟一个人。
“事情还有转机。”他说,“女王陛下邀请您前往密林,正是想为菲亚兰寻求一个新的机会——如果有您的加入,联合起来反抗魔龙凯厄斯,便不再毫无胜算。”
不远处的几名骑士也好,跟过来的精灵游侠队也罢,不约而同愣住了。
并不是因为温斯特林的“宣战”。
而是因为他的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