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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又戴回腕上端详了片刻,这才又依依不舍的摘下来。当了这二百两,依旧还有三四百两银子的缺口,青凝为难的咬了咬唇,忽而想起了阿娘留给自己的长命锁,黄金嵌宝石的长命锁,是能当个五百两的,可可那毕竟是阿娘留给自己唯一的念想了。
青凝正左右为难,忽听鹊喜在外头喊:“娘子,娘子。”
青凝不欲鹊喜同她一道忧愁,忙将钱袋子同红珊瑚收好,回头就见鹊喜打起纱帘,端了早食进来,一壁朝外头努嘴:“娘子,三娘子来了,也不进来,只在院子里站着,说要见你。”
崔素问怎得来了?
青凝错愕的出了内间,却见崔素问正腰背挺直的站在廊下,一举一动还
是那个端庄的侯府嫡女,只是不知为何,青凝总觉的她好像没了从前的那股傲气,甚而带了点灰败之色。
崔素问朝她颔首:“昨日我失神跌下了碧波湖,多谢陆娘子搭救。”
青凝站在廊下同她对望:“不必言谢,毕竟是收了银子的。”
崔素问点头:“既如此,我也不必谢你。只有一桩事,还望陆娘子解惑。”
她顿了顿,又道:“母亲曾在清河秀坊定过一件披风,月白为底,远山青黛,上头绣了一幅寻春图。陆娘子可知,作这幅寻春图的画师何许人也?”
青凝听她如此一说,倒是想起今年初春桃花宴上,王氏拿出来做彩头的那件披风。那可是她从作画到打样,辛辛苦苦熬了好些个日夜,绣出来的寻春图。
青凝默了默,含糊道:“偶然间遇上的一位画师,机缘巧合下请其做了这幅寻春图。”
崔素问沉吟了一下:“既如此,倒要烦请陆娘子引见。”
铺子里还有一堆麻烦事,青凝并没有兴致同她论道书画,那是无忧无虑的大家闺秀打发时间的雅趣,并不适宜她这样为生存奔波的人。
她不动声色的婉拒:“这位画师行踪不定,若要寻人倒要费一番功夫,若三娘子真想见,需得予我一百两银子,我方能让铺子里的管事费功夫去寻。”
崔素问失笑:“你还真是”还真是世俗,句句离不开银子,倒是可惜了这位画师,瞧画作便是旷达洒脱之人,竟为陆青凝这样的商人之后作画。
只是崔素问的涵养让她说不出难听的话,她敛了无奈的笑意:“好,待会子我遣人送银子来。”
她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出了凝泷院。
青凝愣了一瞬,这就赚到了一百两?
鹊喜从门后探出头:“今儿个咱们院子里是聚了财气吗,一大早儿就有来送银子的。”
今日凝泷院确实聚财的很,崔素问方走,云岩就踏进了院门。
云岩身后跟着几个婢女,捧了三四个漆盒,上头是两套蜀锦丝帛的裙衫,另有一件嵌了碧玺的累丝步摇。
“陆娘子,前几日你送去的香囊甚合世子的心意,其香气清心明目、提神醒脑,解了世子的头疾。今日世子让我过来送几件回礼,望陆娘子莫要嫌弃。”
嫌弃?色泽明艳、柔软光泽的蜀锦,晶莹剔透的桃红碧玺青凝吸了口气,忠勇侯府世子果真有钱啊,一只香囊竟换来了这许多东西。
云岩让婢女放下漆盒,转而又道:“陆娘子,昨日世子那件披风可还在,我这便捎带回去。”
青凝一时有些惭愧:“二哥哥那件披风我还未来得及洗,且等我洗干净了,明日给二哥哥送过去可好?”
“不必了,陆娘子给我便是。”
旁人穿过的,世子也不会再穿,只是世子的东西,也不能落在不相干的小娘子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