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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都指向了一个人,那个汉人公主,他此时要是承认,便是明着得罪王。“我不是这个意思。”
拓跋骁冷哼一声,环视了眼,发现聚过来的人已不少,干脆就停在原地,将手里的麻绳一抛,“来人,架柴。”
他身后的亲卫便立即下马,去各处搜罗木柴,堆到路中间,俨然是要烧死大巫的架势。
周遭响起了议论声,交头接耳,时不时小心地瞥上拓跋骁一眼,虽不敢大声反对,从他们的反应来看,显然是不赞同的。
这时又有听到风声的贵族赶过来,连可地延寻也来了,随着他们的人越来越多,众人的底气似乎也越来越足,终于有人主动站出来。
“王,就算您是王,也不能如此不敬大巫,不敬天神。”呼延匹娄说。
拓跋骁坐在马上居高临下,见所有人都在反对自己,胸中横生出一股巨大的怒火,下颌肌肉绷得笔直,“这巫人故意散布谣言,意图谋害可敦,本王今天杀他又如何,还是说,你们就是背后指使他这么干的人?”
拓跋骁一双利目宛如最冰冷无情的刀锋,扫视过来时,众人只觉身上的皮肤被铁刃刮擦,冒出一个又一个鸡皮疙瘩。
所有人沉默不语,这时,原本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大巫,竟然再次开口了。
“王,我说出口的话,全、全是占卜得来的卦辞,我从、从没想谋害可敦。”
他一路被拖过来伤势不轻,说话也颤颤巍巍,语气却是那么坚定,加上形容凄惨的外表,众人反倒有几分信了。
拓跋骁脸色难看至极,眉骨狠狠往下一压,深邃的眼窝一片阴霾。
这时,亲卫已经架好了柴,拓跋骁命人把他丢到柴垛上,阿隆正举着火把站在边上。
“本王再问你最后一遍,前日的谣言,是不是有人指使你?你要是交待出主谋本王就绕你一命,要是再不肯说,那就亲自感受被火烧死究竟是什么滋味。”
以往有冒犯天神或是被视为灾星的人,大巫对待他们的手段就是以火烧死对方,以此祈求天神的原谅,对方被焚烧时,他甚至还要在一旁跳舞祝祷。
大巫眼皮一跳,僵硬的身体不由颤抖了下,他感到一股从脚底升起的寒意,可想到什么,最终还是压抑住了这份恐惧,霍地睁开眼,宛如在糙黑的树皮上凭空出现一个孔洞。
他仰面望着雾蒙蒙的天空,用尽所有力气从嘶哑破败的嗓子里吼:“我从巫祝数十年,诚心侍奉天神,天神才终于愿意降下指示,我占出的卜词全是神意,没有任何人指使我。”
“我见长星出柳,荧星和惑星在心宿附近停留,这意味着妖邪要登场,这才占卜求问天神旨意,王,这是天神给予鲜卑的警示啊,你要是不遵从,会给鲜卑带来无穷的灾祸的。”
他抬起胳膊,枯瘦的五指抓向天空,仿佛要极力抓住什么,大口大口喘着气,那双宛如树洞的眼球一下凸了出来,形状极其凄惨又可怖。
他每说一个字,拓跋骁胸中的怒火就窜高一分,额角青筋突突地暴跳,指节兀起。
这巫人的话简直其心可诛,他的意思是以后再发生什么灾难,就都是他得罪了天神导致的。
拓跋骁从不怕这缥缈的鬼神,他只信自己,相信自己武力带来的力量。
“点火。”
“王,您不能这么做。”
“是啊,触怒了天神,今后鲜卑就不得安宁了。”
“王,你真的要为了一个汉女杀了大巫吗?”可地延寻问。
拓跋骁再听不见旁人的劝阻,眸色冰冷,“点火。”
阿隆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