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缅怀这个未婚夫,不知道找了哪个替身配的种,所以周予然对宋家而言,是个什么身份,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叶家前不久丢了秦安那片开发区,叶兆言找他这个好兄弟喝酒的时候简直郁闷至极,半途醉醺醺地漏了两嘴,顿时就让他嗅到了点不一样的苗头。
三更半夜,一个没血缘的叔叔强硬地把一个芳华正茂的女孩子从未婚夫家里带走了,这要真没点什么,说出去,谁信?
克己复礼完美无缺的叔叔和美貌待嫁温柔娇弱的小侄女,这样一对关系,风月里还带着点背德的刺激,就连议论起来,都特别带劲。
最好的球场已提前被人占走,他们这帮纨绔子弟只能退而求其次。
好友拍了拍聂宏的肩膀:“走吧,这种叔伯局没咱们的份儿,得罪了他们,回去又得被我爸拎着数落一顿。”
“怕什么?”聂宏盯着谢洵之沉静挥杆的侧脸,嗤了声,“这里又没有包场的说法,凭什么我们不能打?”
聂宏话一出口,众人面面相觑,也不知道是该附和他,还是劝他别不自量力——毕竟,以君豫的财力,得罪了谢洵之,偌大宁城,从今往后,就不会再有他们姓聂的一席之地。
不知死活的聂宏又凉哂了一句:“毕竟,有人别看着白天精力好,夜里指不定被小姑娘怎么折腾呢。”
周予然的美貌在宁城有目共睹。
只是宋家自从宋予年出事后,在宋墨然严苛的家教和自律要求下,很少抛头露脸,连名媛圈里的拍卖、秀场、酒会也基本不参与,“招摇”两个字根本轮不到,但只稍见一面,明艳俏丽的五官,都会令人难忘——这几年不知有多少人羡慕叶兆言能抱得这样的美人归。
聂宏这一句揶揄,话里话外都是嘲讽。
身边都是听了不少谣言的知情人,三两声稀稀拉拉的笑声里,彼此都夹着点“懂得都懂”的不怀好意。
到底有人理智,怕得罪不该得罪的人,忍不住劝了聂宏两句,别跟这帮大佬们起冲突。
这点逼数,聂宏心里还是有的,所以有人一给台阶,他立马就往下走,只是嘴上的便宜却依旧要占:“行吧,反正我们也懒得跟这种人同流合污。”
横竖热闹看够了。
一群人嬉皮笑脸地往高尔夫球车的方向走,忽然,一枚高尔夫球裹挟着凌厉的劲风,精准无比地穿过人群的缝隙,在一众人惊惧的呼声里,聂宏小腿骨骨裂的声音就显得有那么点微不足道了。
白色的高尔夫球滚过草地,转上了水泥路面,无声地打着旋儿往台阶下滚。
聂宏的惨叫声听得所有人都头皮发麻,一帮纨绔子弟反应过来,有人关心,有人打电话呼救,同样,也有人四下张望,寻找这场飞来横祸的始作俑者。
不远处的果岭上,隋东拉着那几个年龄大的叔伯,似是在温声安抚,而一贯儒雅谦和的谢洵之,单手提着一柄冰冷银色球杆,不紧不慢,甚至有些闲庭信步似地散漫地走了过来。
众人面面相觑,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施救的嘈杂瞬间安静。
谢洵之站在聂宏身前,居高临下,他平静地垂眼看着对方痛到面目扭曲涕泪直流,平静冷漠到,像看一件不值得驻足的垃圾。
干净透亮的金丝边眼镜后,是一双沉静从容到毫无情绪起伏的眼睛。
长达十秒的注视,如同注视一个即将被凌迟的犯人,特地留了时间欣赏他的惨状。
“抱歉,镜片刚才起雾了,没看清我。”
施施然的话音中,连抱歉都假惺惺得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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