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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看清,他的胡子头发好像邋遢了许久都没清洗过了,结成了一缕缕和污垢黏在一起,脸色也是蜡黄,虽然衣着华丽,但整个人看起来便是疯疯癫癫的。戚雪没忍住后退了两步,下意识想藏在阿巳身后。
那城主围在二人周围来回绕了两圈,然后想起来什么似的,点着手指,又风风火火跑回了台阶上,不知从哪小心翼翼端出来了一碗什么东西。
似乎里面装的是水,他端得十分小心。等他重新靠近过来的时候戚雪脸色都变了,那是一碗乌红色的血。
“别怕姑娘,别怕。”城主脸色怪异地安慰戚雪,“我等了你二十四年了,不不不,是‘它’等了你二十四年,你终于来了。”
戚雪浑身都麻了,怎么又是冲她来的。戚雪脸色难看的向阿巳求助,他扬着眉,十分自然地一步挡住了她,散漫问:“‘它’是谁?”
那城主好像这个时候才看见阿巳似的,眼珠子慢慢转到他身上,思考着他刚刚问的话,“它……它……”然后他一边摇头,一边畏惧的缩了缩肩膀。
阿巳凝视着他,挺拔的个头往前逼了一步:“我们是一起来的,你又如何一眼判定,是她,而不是我呢。”
他的声音带着引诱,像是在诱导他思考,从而说出自己想要听到的答案。
“是……”城主原本的思路变得不坚定起来,开始来回在二人的脸上逡巡,“因为……因为你们感受到了召唤……”
阿巳的神情松下来,扬着一边眉:“是谁不重要。现在你可以告诉我,需要做什么,我们才能离开这里。”
戚雪的视线重新从阿巳脸上转向那个城主。
他显然是被扰了心智,频繁地低头看自己手上那碗血,用力想着,但就是想不起来原本的目的,让他本来显得疯癫的模样现在看起来有些痴傻。
“说。”阿巳催促着,目光盯在那碗血上,“这是干什么用的。”
“这是……”城主挠着脑袋,仿佛是终于想起来了些:“噢,这个,我们铸剑城二十四年没有铸造出有灵性的神剑了,是因为,二十四年前,‘它’来了,然后……然后压制住了我们的剑灵……”
“这个,喂给剑灵,就能恢复元气!”城主说话断断续续的,但不影响大致的理解,他猛地将碗端到面前:“没人能靠近剑炉,你去喂,才有用。”
虽然阿巳挡住了戚雪,虽然她看不见这个城主的脸,但此刻戚雪仍然觉得,他这句话就是对自己说的。
戚雪忍不住咽了咽喉咙:“这是什么血?”
需要以血祭剑的,那个所谓的‘剑灵’,能是什么正经的好玩意?
她不禁回忆起剑阁那夜,被那撕心裂肺的嚎叫支配时候的痛苦,像极了活人被投进烈火之中焚烧,发出的凄厉至极的声音。
戚雪被自己吓得一激灵,浑身冒冷汗,往后退了一步。
“这是鹿血!”城主大叫着。
但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脑子,已经先入为主,根本信不起来。
“不重要。”阿巳淡声打断了这对话,毫不避讳,伸手将碗夺了过来,“这事,我来办。”
离开这座大殿之后,戚雪默默跟在阿巳身侧往前走着,视线仍然忍不住的往他手上看。
那只碗通体瓷白,猩红的液体在里面轻轻荡漾着,她甚至觉得那血可能还是温热的,是刚刚从一条性命中淌出来的。
这种念想盘踞脑中挥之不去,越是害怕,它的存在感便越强,好像一块烧红的烙铁,自己便能散热,灼得戚雪思绪混乱。
“戚雪。”阿巳忽然叫了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