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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害怕宁随渊发现,他特意将一缕意识寄生在天冬身上,即便透过那具普通的肉躯,碧萝仍是在小童那双青涩的眉眼中嗅到了独属于贺观澜的那份冷清。
“你在她睡下时偷偷系在她手腕上,无须告诉她是我所为。今夜过后,她自会无忧。”
碧萝不清楚贺观澜为何这样做,也捉摸不透他的心思。
她本有忌惮,在这之前还小心用灵气探查了一番,可这确确实实是承劫络,没再填任何别的什么。
扶荧若能顺遂最好不过,可是想到扶荧前世,碧萝还是不忍隐瞒。
她理所应当道:“阿荧,我看过了,这个络子确实能祝你度过今夜,若不你戴上吧,也省得自己煎熬。”
反正挨疼是贺观澜的事,他活该!碧萝也不心疼。
扶荧没说话,沉默地把玩着那根红色络绳,倏而笑了。
贺观澜这人,矜冷自持,一向分的清明。
他自认有愧,便以为如此就能偿还。
可是
扶荧不想欠他什么。
在碧萝期待的目光下,她毫不犹豫地粉碎了那条络绳。
眼见好好一条绳子化作粉末,碧萝当即惊呼一声:“阿荧,你、你真不要呀!”她一阵心惊疼,倒不是心疼这条绳子,她只是只是
碧萝红着眼睛,“司离君说,此痛犹如万箭穿心,我这才、这才带回来的。”
扶荧哪会不知道她是在忧心自己。
她抬手摸了摸她软乎乎的头发,“碧萝,若我能忍过今夜,日后万般折磨都难近我。”她笑容苍白,眼神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明坚定,“世上千难万劫,庸人难渡,承劫络可承一劫,承不了万难。”
“阿荧”碧萝忽然不知作何言语,除了心疼,除了叫她的名字之外,再也说不出别的什么。
“去吧。”扶荧指尖垂落,“让我独自待一晚上。”
碧萝揉了揉发酸的眼眶,缓缓起身,走到门口,又听到她在唤她。
碧萝回头。
扶荧不知何时坐了起来,长发墨缎似的散开,裹着张白玉似的容颜,她唇边带笑,黑亮的眼睛也是弯起的。
“明天见。”扶荧对她挥了挥手。
碧萝心头轰隆一响,当即怔在了原地,下一瞬,眼泪滚落。
月夜清明。
随着玄鬼倒地的声音,系在贺观澜内腕上的黑色绳络也跟着燃毁。
那点微弱的火苗不足以将他烧伤,然而触及皮肤仍是传来不可忽视的灼痛。
贺观澜抱琴的双手陡然僵住。
眸光情不自禁地落了过去,承劫绳已消失殆尽,除了腕骨上细微的红痕,似乎从未有过它存在的痕迹。
那抹红痕突兀。
火意似乎顺着手腕燃到了心口,灼得他呼吸滚烫。
“师尊,方圆百里的玄鬼都清理干净了,我们是回太华山,还是?”霄铃提着剑跑来,却见他对着自己的手出神。
霄铃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贺观澜生有一双过分修长的十指,琳琅琴身衬指节若玉,上面空无一物,并无不同。
“师尊?”霄铃困惑地再叫了一声。
“回太华。”
贺观澜收回云间鹤,衣袍如云翻过。
他最后又看了眼身后,今日月色通明,满地的月光犹如碎掉的鲛珠,贺观澜突然转了念头
“去不动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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