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陡然生出报复的快感。他知道她的弱点,知道她最害怕什么,所以成心让她难过,以此报复她的离去和背叛。
宁随渊大步逼近,眼尾戾气折狞,唇边却是勾勒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怎么,你如此不甘,难不成也想杀我,为那群贱民复仇?”
[我把他们都杀了。]
[都死了,除了我,都死了。]
[宁随渊携十万魔兵不日攻打万清城,若此刻不逃,我们便没有逃走的机会了!]
[[阿宁,万清城深陷水火,饿殍遍地,满目凄凉;我虽为凡夫俗子,能力微轻,却也不忍见百姓失离,既为镇天司都统,便该担起保家卫国之任,此去凶险,还望你莫要怪我。]
“”
脑海里出现了很多很多种声音。
他们在痛喊,在不甘,在咒恨,最后所有声音都没了,仅剩下宁随渊的面容停留在眼前。
扶荧看着这张脸,恍惚间想起了自己将死的那天。
他说
“一个凡人罢了。”
可是凭什么呢?
凡人凡人就该死吗?
他凭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掠夺他人的性命!凭什么去践踏别人的尊严!他又凭什么夺走这一切
猩红的火苗在天际滚落,又散灭于眼底。
在成风错愕的注视之下,和碧萝的惊喊当中,扶荧理智全无,愤怒取代了一切,便连额心的神印都在失控当中流转着浓郁的血色,最后竟直接将隐青灯刺入了他的胸膛。
这一瞬间,万籁俱寂。
扶荧空洞地看着那根刺入他心口处的簪子,她将全身的力气都积攒在了一处,因用力,握着青簪的指尖都在发抖。
须臾过后,噗嗤声将青簪从他身体里抽离。
隐青灯将残留的鲜血吞噬的一滴不留,簪子洁净如初。她仍是难以平复,呼吸不畅,全身不住地发着抖。
宁随渊似乎没想到她真有如此勇气,唇边笑意凝固,双眸流泛着一片寂寂。
“帝君!”成风着急跑过去,“扶姑娘,你误会了,我们帝君”
“滚。”
宁随渊冷眼朝成风威胁,他面露难色,生生地将辩解之意吞了回去。
倏然间,镇子里似乎有人在惊喊。
碧萝忙不迭跑到扶荧面前,“好像、好像有人在求救,没死,扶荧,他们没死!”
她的眼睛这才有了些许焦点,彻底不再看他,匆忙就往镇里跑。
沿路火光烁烁,越往里去,人们的哭喊声也更大,她片刻都不敢停留,因跑得急,不慎与来人相撞。
一双手臂将即将坠地的她稳稳截获,嗓音轻和:“没事吧?”
扶荧循音抬头,星火勾勒出一双熟悉的眉目,她定定地看了许久,直到裴容舟扶起她,扶荧才短暂地找到些许残存的理智。
扶荧如同抓住救星,不肯松手,慌乱无措地组织着语言,“我我听到有人呼叫,镇子里可是发生什么了?”
裴容舟注意到她脸色凄白,耐着性子解释:“玄鬼连夜来犯,就近的几户人家不幸走水,我正准备赶过去。”
简单交代完情况,裴容舟便准备离去。
扶荧冷不丁反应过来,重新拽住他问:“可有伤亡?”
裴容舟看到她眼尾凝结的水光,愣了一愣,:“听闻恰巧有高人路过,斩杀了那几只玄鬼 ,并未有伤亡,倒是有人中了火里的烟气,晕厥不醒,我这才要过去。”他顿了顿,问,“扶姑娘要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