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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向贺观澜,更让她不解的是他为何突然对她说这些。扶荧斟酌须臾,“司离君此言何意?”
他低着眸子:“拿出卷茧。”
扶荧自隐青灯里取出了他此前送给他的卷轴。
贺观澜将之展开。
玉白的卷轴滚落着扶荧看不懂的金色符纹,他施法召出其中一条符纹,那金光烁烁的符箓悬于空中,竟流变出一幅会动的画卷。
“这是万厄处悲术,昔日上神不忍见百姓失离,受困于妖灾,因此留下的净尘之术。”
他又挑起另一个:“这是驱邪避害术,乃万害不近的神法。”
“这是渡苦术,这是太乙扶悲咒”
贺观澜一连介绍了很多个。
共计三十七种残存在世的上古术法,均记录在内。
扶荧听得心头一荡,刹那明白了贺观澜的意图。
“你想让我全部学会?”
贺观澜招手让术法重新回到茧内,“我说过,我与宁随渊不同。”他声音冷清,“救人先救己,若身无手段,谈何救苦救悲?”
扶荧顿了下,“可是为什么?”
她不明白。
贺观澜并不是大发善心的好人,更不会将如此珍贵的东西和时间浪费在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身上,若说是为了她身体里的决明灯,他大可趁她毫无还手之力时将她带回太华山,如此也省了些力气。
可他救她,照顾她,还要教授她。
种种行为都不像是贺观澜会做的事情。
“扶荧刨根问底不是什么好事。”贺观澜罕见地笑了下,“无论我有何目的,有何私心,并没有害你不是么?你便当我是存心利用,可是学得这玉茧,对你没有害处,说不定”
他逼近两步,弯腰将唇瓣贴近扶荧耳侧:“日后你能用其中所学杀了我。”
扶荧眼底一震,抬眸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神情。
贺观澜似是已将她看破,清冽的眼眸仿若一望见底的平湖,倒映着她的错愕,他却是与之相反的淡然。
“如果你恨宁随渊屠城,那裹挟其中的我自也逃不开关系。”贺观澜说,“你恨我理所应当,想杀我也情有可原,可是凭你现在”
他顿住,失望地摇了摇头。
原来他知道?!!
原来他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对这个世道造成了多大伤害;他知道自己和宁随渊的荒唐行为让万千无辜者失离破。
扶荧原以为他是高高在上,不在乎苍生疾苦的。
可他什么都清楚,甚至将那一切展露给扶荧看。他既知道后果,却偏偏那般做了,偏偏看着世间沉沦却无动于衷!
扶荧红着眼咬牙,“你们从未把人命当作命!”
贺观澜神色闪烁:“普天之下,皆为蜉蝣,身处轮回谁人不苦?命有因果,是为定数。”
好一个因果定数。
好一个普天之下皆为蜉蝣。
扶荧气得发笑,她清楚自己说的一切对贺观澜来说都是白话,他听不懂,自也无法感同身受。
她深深吸气压抑着心口那股涩闷,别开头不愿意再看他的眼睛:“司离君是世道奇才,生来的天之骄子,从未经历过世间支离,对此你自是不会理解,我也不想白费口舌与你争论。”
提及从未经历过世间支离那句时,他眼中似有动容。
贺观澜指尖勾了一下,上前一步,微微张了张嘴。
“我愿意学。”扶荧后退着躲开他的靠近,他还没来得及出声就被扶荧出声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