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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荧深表认同,再次点头:“我知道。”
宁随渊噎了下。
这一刻他莫名生出些许冲动,想将自己自诞生起所做的恶事一一罗列,让她知道自己非但不是个好人,更是个十恶不赦,犯下过无数滔天大罪的魔头。
他想看她知晓真相后震惊,恐惧,更让她后悔此刻的慈悲。
然而最终还是打消了。
宁随渊什么也没说,平静地扫过她虚浮的身躯,双手结印,无需符纸更无需大量魂力倾注,随随便便就化了个傀儡出去。
“背着她。”
简单命令过后,傀儡在扶荧面前佝下了背。
扶荧愣了一愣。
宁随渊冷脸走在前头,言语不耐:“让它背着,免得浪费时间。”
让它背着
扶荧再看向面前傀儡,这玩意浑身都黑黝黝的,看着无比简陋又恐怖。
不管是贺观澜还是宁随渊,好像都喜欢让傀儡背人。
扶荧腹诽过后,也不想委屈自己,果断趴在了傀人儿背上。
傀儡迈的步子和宁随渊一样大。
事实上这傀儡算作他影子的分体,傀影会将五感共享给宁随渊,自然,他也能感受到脊背压过来的重量,还是萦绕而来若有若无的药香。
那是扶荧身上的味道。
她平常不用香囊。
不知何时自己用滋体的药草捆了个药囊带在身上,味道偏向清苦,但是并不难闻,反而有种奇特的异香。
因为面对的只是个傀儡,所以扶荧也放松自得不少。
她整个人都匍在傀影的背脊上,双臂虚虚环着傀影的脖颈,发丝垂落,坠在胸前,隔着衣裳羽毛似的一下一下瘙过。
宁随渊余光一闪过去。
此处多是邪妄息,扶荧身携决明印,是至纯之躯,受到的影响自是大于旁人。
她半昏半累,靠在傀影肩头放松地合上眼,以作调息。
如此,宁随渊索性不再刻意避讳,肆意打量而过。
她很轻,肢体很软。
手臂箍过来的力道明明虚软无力,却让他的脖颈如缠了一圈绳索那般喘不上气。
更糟糕的是,宁随渊总觉得这样的画面有些熟悉,似乎在哪里发生过一样。
[即便我以后不会走丢,你也要一直背着我]
脑海里突然闪现过去的声音冷不丁让他打了个颤。
宁随渊尚未来得及捕捉,就听到了另一个声音
[好。待你以后变成老太太,白发苍苍了,我也继续背你]
女子娇笑:[我是老太太,你就是老爷爷,你才背不动我呢]
他也低笑:[年轻的背着他年轻的妻子;那老了的,就背着他老去的妻子。你在一日,我就背你一日,日日如此,日日愿意]
宁随渊还没来得及听清过程中的停顿是什么,声音就戛然归停。
宁随渊警惕地环视周遭,可是除了灌进来的风声,就再也听不到其他了。
他的三魂七魄均在魂位,所以不存在什么魂魄记忆。
宁随渊生来就不死不灭,更没有什么前世今生,宁随渊笃定这不是他的过往。
然而这动静来得荒谬,宁随渊更倾向于这座鬼城投落进来的幻觉。
不可大意。
想到这里,宁随渊并指对准胸膛,狠心给自己下了一道灵力高度加持的噬心咒。
他肉躯不灭,只有这样方能维持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