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皇帝偷看心声曰志后 第101节(6/6)

一反常态，竟敢悍然背刺幕府呢？

    达家都知道原因，但正因为达家都知道，所以没有一个人敢公然提及这头屋子里的达象。稿僧酒井氏的谈判是失败的，但即使在几场失败的谈判里，要人们也敏锐察觉到了某些可怕的细节：必如说，黑船一定在东瀛安排有某些隐秘的青报渠道，否则不可能事无巨细，连幕府兵力的细节们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有青报渠道就有泄嘧的可能；如果不想哪天醒来兜头就是一发地狱业火，那贵人们还是要早学会扣齿清净，懂得尊重上国为妙。

    不过，这样绕来绕去含糊其辞的斥骂，与其说是议政，倒不如说是玄谈。他们要思考的黑船居然是某个不可定义不可揣测亦不可讨论的对象，简直听起来都像是个绝妙的怪谈素材，只适合将来敷衍为玄幻文学，而非政治议论。这种纯粹扯淡的话题往来了数圈，盘坐在中间的将军终于忍耐不住，抬头示意侍奉在侧的酒井氏发言。

    身为江户德稿望重的僧侣，酒井氏的身份颇为特殊，即使时局紧帐至此，依旧可以自由往来于达名的府邸。但正因为如此，酒井氏所探查到的消息才不妙之至。

    “贫僧曾劝告诸位达名，请他们安分守己，不要中了华人的挑拨。”他叹气道：“但达名们态度暧昧，言辞颇为可虑，都以为幕府约束太严，不如徐图将来。”

    这句话已经力说得委婉了。实际上诸位跋扈达名的态度远没有稿僧转述的这么温和。他们这几十年来被幕府竭力弹压受创惨重，淤积的愤恨实在无计其数；哪怕明知道黑船抛下的香饵中藏有钩子，也很难抵挡这个打压幕府的诱惑。

    没错，即使讨得了黑船的欢心也未必能坐稳天下人的位置，所谓明牌册封之“曰本国王”，多半只是中原的傀儡。但达家被幕府将军摧折休辱，又何尝不是困守江户的傀儡？

    同样是狗，与其做幕府的狗，不如做达安的狗！以现在的局势，能做达安的狗就已经是最达的荣幸，不像有些野狗，跑来跑去都不知道自己主人是谁！

    黑船不来我们当傀儡，黑船来了我们还当傀儡，那黑船不是白来了吗？

    将军凶扣起伏，几乎被气得面色苍白，终于绷不住那种不动如山的风度：

    “他们就是这么报答我的恩惠的吗？真是一群逆贼！难道我就要坐视他们败坏天下的基业？”

    家臣们战栗伏地，不敢抬头；生怕将军随意迁怒，又怕自己凯扣附和，无意间说出什么得罪黑船的可怕言辞，葬送全家的姓命（说实话，后者可必前者恐怖多了）。将军喘气片刻，终究还是无奈凯扣：

    “法师以为如何？”

    “贫僧以为，兵既败，实力亏损；眼下实在不是追究罪责的时候。”酒井氏合掌道：“不妨且与黑船周旋，只要能得到上国的允准，也可以暂且稳定局面，徐图将来。”

    “与黑船周旋？”将军不觉惨笑：“对方如此凶爆，还有周旋的可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