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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眸中的恐惧。每一个人都低着头,穿着一模一样的白色工作服。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窒息,这样的窒息被纯白的墙面吸收与反射,化作极端的空洞填满每一个人的内心、大脑与灵魂。迪克的忍耐尚且没有到达镜头,在必要时,他是一个极其有耐心的捕猎者,可以以一动不动的姿态于最恶劣的环境隐匿数年。但他能忍受不代表他认同医院制度的合理性。
他的潜意识让他感觉这医院弥漫着一种古怪的氛围,属于曾经世界第一侦探的帮手的身份即使已经单飞依然赋予了他一种魔法般的强大的直觉,在这样的直觉的辅助之下,他嗅到了一种不寻常的疯狂在这所医院内部氤氲。他的直觉似乎在报警,告知他有什么他所熟悉的可怕的存在正在逼近。
精神病院护工生涯的一整个上午,他都在这种个人的忙碌与头脑的思考中消磨时间。他能够同时处理的信息很多。即使比不上氪星人的超级大脑,蝙蝠系义警自小到大一直参与破案也赋予了他们常人无法企及的信息处理能力。但是即使是蝙蝠系小一辈义警中经验最丰富的夜翼也无法根据过于少量的信息推断出任何线索。毕竟有句俗话说得好,“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迪克感觉大脑混沌,并没有用脑过度的胀痛,但是烦躁感难以消除。他能分析的东西太少了,在没有人说话的情况下,他也没有办法发挥自己的言谈技巧,通过展现那独属于夜翼的亲和力来获取线索、
中午的午饭时间,迪克跟随着自己沉默的同事们一道进了食堂。食堂并不再是纯白构成的模样,但人们依然怀揣一种不想在其中吃饭的难言的压抑,似乎是穹顶或是牢笼。迪克学着自己前后左右的模样,拿了三明治。或许是在吃饭时间人们可以闲聊一二,食堂终于嘈杂起来。但他们早已经习惯了静默,失去了大喊大叫的能力。微小的说话声如同百川向海洋汇聚一般,组成了一种频率与振幅极低的声响。这嗡嗡声低低地在整座食堂回荡,就好像蚊子正在耳边扇动翅膀,吵得人浑身汗毛直立。
好在这回迪克可以勉强听到自己同事们说话的内容了。
“我的孩子被汇集到了大都会——听说他们在那儿给孩子们最好的教育。”在他身旁的一位女士抱怨似地说。
“别傻了,你真信他们啊?就算那个谁真的有这个想法,大都会有那么多学校吗?”另一个女士无所谓地摊了摊手,“依我看”她猛然闭上嘴,随后又耸了耸肩,笑道,“不过送过去也好,谁知道我们自己培养的时候会不会什么时候没控制住脾气就冲他们吼上几句,然后要么当上罪犯,要么当上精神病人。”
这位女士说话的时候。怀着一种极高傲的神态,似乎对这一切极其不齿却又不得不遵从。她在谈论精神病人的时候,以一种近乎怜悯的态度,就好像那些精神病人需要经受极其残酷的刑法那样,但她的姿态却是极端的鄙夷,硬是挺直胸膛,扬起头颅,做出不赞同的神态。
这样的对话使得迪克感受到一种愈演愈烈的不好的预感。他并没有和任何一人过多搭讪,他真的不想再一次被一位“他在这个世界的身体原主人的熟人”察觉到任何不对劲。他在个人的沉默与群体汇聚而成的低沉的轰鸣声之中解决了自己的午饭,然后在片刻的修整之中跟上了自己应当从属于的那个队伍。哦,顺带一提,午饭的营养丰富,口味也不错,竟出乎意料地令人满意。
他们换了一个病房,靠近中间的重症病房就是他们此时此刻工作的地方。
迪克只抬头瞥了一眼,就睁大双眼。因为里边确实有不少他的熟人。他先前的直觉发生了作用。
他看到一个绿皮肤的姑娘正在专注地浇花,面含微笑,眼神却竟然像个十岁出头的小姑娘那样轻盈透亮,就连那头漂亮的红色长发沾上泥土都一